紫原的發言如五雷轟頂,陽泉的休息區陷入一片死寂,沉默中彌漫著一股肅殺的氣氛。
「你開什麼玩笑啊!你到底在想什麼?!」第一個發火的是福井,而面對福井的勃然大怒,紫原還是那副懶散模樣,「現在已經沒有人能阻止火神不是嗎?所以,我不玩啦。」
下一秒冰室一拳揮在紫原的左臉頰上,火辣辣的的拳印讓紫原微微晃神,他看著冰室怒火中燒地緊抓著他的球衣,「你明明擁有了我夢寐以求的東西卻如此輕易放棄,我真怒了啊,敦。」
紫原睜圓雙眼望著眼前流淚的同伴,看著他怒得失去平日的儀態,怒得恨不得殺了自己,結果這滿腔怒火的吶喊,卻是以默然滑落的淚水作結。
熱熱的,明明只是那麼一滴淚,紫原卻覺得無比滾燙,簡直連他的心也快要被燙傷了。
不,真正受傷的人不是我吧。
冰室原本緊抓著球衣的手默然滑落,此時他臉上那副不甘與無奈交雜的神情實在令人感到鼻酸。
此時此刻覺得最難受的人就是你吧,小室。你只是個平凡人,卻因為不甘平凡而拼命努力,結果還是輸給了天賦。
天賦……嗎?
所謂的天賦也有強弱之分,我的天賦贏不了火神,這就是事實。即使如此,你還是希望我不要放棄嗎?小室,你不是最清楚的嗎?哪怕你如此渴望天賦,我可是每分每刻都想捨棄它啊。而你,現在竟然希望我繼續比賽,希望我用這份不願擁有的天賦努力一搏?
「鳴哇……好噁心,我打從心底討厭這種話。」紫原冷淡平靜的語氣讓冰室為之一怔,「話說不就是打籃球嗎?怎麼可能還哭了啊……」
我是真的很討厭你剛才所說的這番話,但我更討厭看到你哭。有我在,你哭什麼?我可不會幫你擦眼淚喲,小室。取而代之,我……
「這還是第一次呢,明明覺得對方很煩,卻還是認為他很厲害,甚至比我更厲害……嗎?」隨著最後一聲疑問落地,紫原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沒辦法,我就堅持到最後吧。雅子,你能給我一個扎頭髮的橡皮筋嗎?」
荒木眉頭一挑,「我不是叫你喊我教練嗎!!」這小子,總算是動真格了?這恐怕是他第一次在球場上使出全力吧?
「敦……」
紫原默默地扎好頭髮,無奈地嘆息一聲,雙目注視著冰室臉上的淚痕,「你都哭成這樣了,我還能怎樣?雖然我很討厭局面變得複雜,但我更討厭輸掉比賽。」
小室,我不會幫你擦去淚水。但如果你想我堅持的話,我會如你所願。
「哎呀,陽泉那邊總算安靜下來了?」大友一臉好奇地盯著扎起頭髮的紫原,「吶,黑子,紫原這副樣子是代表認真了嗎?」
「是。雖然帝光時期也不常見,但我確實看過一次扎起頭髮的紫原君。」黑子嚴肅地點頭,「認真起來的紫原君,就連青峰君也難以抵擋。」
「這樣不是正合我意嗎?」
「欸?」
「你知道嗎?天才是基於自身不必努力亦能獲勝才會覺得無聊,但只要遇上強勁的對手讓他們認真起來,積聚以久的熱血就會一擁而上。如果紫原也是這樣的話,道理不就放在眼前嗎?大輝會厭倦籃球源自於出色的才能,紫原亦是同樣的道理。所以說啊,紫原嘴上說著不喜歡籃球,其實心裡還是愛著吧?愛著籃球唷。」
「紫原君喜歡籃球?」
「是呀。不過依照他的性格,必須有人去喚醒他內心對勝利的渴求才行。畢竟他沉睡了很久,對勝負的追求和執著也被封印了好久。」
「喚醒他對勝負的追求和執著……」
「因為他的才能太出色,勝利如同掌中之物輕而易舉就能獲得。但是,如果一直能得到的東西忽然被人搶走的話……即使是紫原也會不甘心吧?一旦激起他的鬥志,就會像巨人一樣爆發喔。」
「如果他爆發的話,紫原君有可能進入ZONE嗎?」
「嗯,這個可能性也不是沒有呢。」
「這樣不是很不妙嗎?」黑子望了一眼已經喘氣連連的火神,「火神君的ZONE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哦,火神大概只能堅持三至五分鐘吧。」大友輕描淡寫地說著,「放心吧,黑子。就算紫原進入了ZONE,我也有方法應付。」
「大友君!你答應過我不能亂來!」
黑子緊張地吼著,然而大友卻比他更為激動地回吼:「別忘了,我們還有木吉!」
木吉前輩?
黑子猛然一怔,他凝視著大友的雙眼,那雙堅定且執著的眼神讓黑子心頭一暖。原來如此,大友君你一直都在相信木吉前輩會回來嗎?只要木吉前輩能夠再次上場,誠凜的內防便更加嚴緊穩固,大友就可以分心應付紫原君。雖然剛才木吉前輩倒下的那一幕依然歷歷在目,但如果是木吉前輩的話,就算身體情況再惡劣也會硬著頭皮上場吧?這一點,眼前的這個人也一樣啊。
「你們果然是照榮笨蛋二人組呢。」
「黑子,你這話是在罵我嗎?我覺得好傷心喔!!」
「不,我的意思是有你們在,我們真的很安心。」黑子輕說著,嘴角不自覺地往上翹,大友聽後也跟著一起笑,「因為只要你們在我身邊,不論怎樣的困難我都會跨過去啊!」
「大友君……」
「好了,比賽差不多開始啦。大家,接下來可要小心囉!!」大友第一個在休息區站起來,其他人也陸續步入球場。
「比賽繼續」
重整狀態的冰室已經冷靜下來,他出色地利用拆擋脫離了誠凜三對一的防守,接到球後再用以假亂真的假動作騙過黑子來到三分線下,即使面對火神這堵高牆也絲毫沒有動搖,哪怕他知道陽炎射球對火神已經失效。
「即使如此,贏的人還是我們!」冰室道,下一秒身影漸漸往下墜落的冰室將球傳給右側的紫原,紫原接到球後迅速來一記雷神之鎚,日向他們根本來不及作出反應。就在大家以為紫原勢必會拿下兩分的時候,火神的手攔住了球。
「超出常規……這就是ZONE嗎?」
陽泉眾人再一次震驚了,然而紫原臉上不見一絲詫異,他只是咬緊著牙,銳利的目光讓火神感到一絲不安。
「你沒聽見小室說了嗎!!贏的是我們啊!!」言畢,紫原目光往下瞄,右手猛然用力,球瞬間脫離紫原與火神的掌心往冰室的方向奔去。
傳球?!那個紫原竟然會傳球嗎?!日向大驚,這一刻,他們突然想起先前秀德二戰時的綠間。那時候他們誰也沒想到綠間竟然會傳球,沒想到啊,歷史真的太相似了。
就在冰室快要接到球時,一道身影倏然攔住了這記出乎意料的傳球。
「大友子夜!!!」冰室咬牙切齒地怒吼,隨即緊咬著大友奔跑的身影,可惡!!這家伙到底從哪裡冒出來的!!
大友回奔到球場的中心點,雙手舉起,眼看快要射球,結果紫原如巨人般擋在前方,「所以我不是說了嗎,贏的人是我們!!」
聞言大友嘴角一勾,紫原見此心感不妙。
「紫原,我真的沒想到啊……我竟然會在你的口中聽到『我們』這個詞。」大友笑了,這個笑容讓紫原感到一絲詭異,不知為何他竟然覺得大友這個笑容夾帶了一絲的安慰和滿足。
下一秒,大友將球回傳給火神,並且火速轉身攔住紫原的去路。而冰室早已再次陷入一對三的防守困境中,火神這記灌籃自然輕鬆得分。
「抱歉呢~雖然會傳球的紫原確實令人吃驚,但我的眼睛早就看穿了。當我看到你有這個打算時,心裡真的怔了一下。本以為你這輩子也不可能了解『核心』,沒想到你竟然會傳球……紫原,你沒發現嗎?當你作出傳球這一個動作時,你跟先前依靠團隊合作而努力的我們沒有不同唷。」
紫原眉頭一挑,眼睛幾乎快要冒出火來,「不要跟我說廢話!總之,我只是不想輸掉比賽而已。」
不想輸嗎?大友滿意地笑了,果然這頭猛獸快要清醒了呢。
「吶,紫原。你難道沒有感覺到改變嗎?當你選擇傳球的一瞬間,你的內心沒有一絲波瀾嗎?當看見我把這一球攔下的時候,心裡難道不覺得可惜嗎?」
「你到底想說什麼?」
「打籃球開心嗎,紫原?如果剛才那一球你們成功了,你或許就能體會到那種快感。吶,紫原,你知道為什麼我們覺得打籃球開心嗎?那是因為球場上有五個人,我們並不是單獨行動,而是團體合作。紫原,僅憑你一個人無法阻止火神,但是如果你聯同隊友一同進攻的話,那道牆壁就會打破,一如我們打碎你們所築起的高牆。」
「喂喂喂,大友,你這是在鼓勵敵人嗎!!」一旁旁聽的日向實在忍不住插嘴,大友聞言失笑幾聲,「鼓勵?我才沒有這麼溫柔啦。我剛才是在挑釁啊!吶,紫原,你現在是不是很想打爆我?那就來吧,用你的才能和隊友衝過來!」
「……莫名其妙。」紫原原本被大友激起來的怒火在日向插嘴後慢慢平息下來,「就算你不說我也會這樣做。我一定會捏碎你!」
紫原冷哼一聲,隨即轉身回防。日向默默地望著紫原的背影,「我還是覺得你剛才是在鼓勵他。」
「嗯……或許這番話裡夾帶兩分鼓勵吧? 你們可能覺得我幹了一件很多餘的事,但是我一直也沒有忘記哦。讓奇蹟世代清醒起來,這可是我最初的目的啊。」
「你不是已經放下執念了嗎!!」
「隊長,這不是執念而是信念。當然,最優先的還是打贏比賽啦!但是,如果紫原也能夠動真格去打這一場比賽,這樣取得的勝利不是更有意義嗎?」
「你還是一如既往地亂來啊!!」日向聽後一拳打在大友頭頂上,最終無奈嘆息,「算了,那我們就只好跟他們硬拼了!」
大友默默地摸著自己被打的位置,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是啊,敵人已經不再是紫原和冰室,而是他們———陽泉高校!!
看到大友沒心沒肺地傻笑,日向又嘆了一口氣,輕拍了一下大友的肩膀,「不論如何,剛才那球攔得很好。」秀德二戰的時候,他們就是因為大友不在場才會被對方出其不意的傳球影響,沒能攔住秀德的進球。剛才若不是大友上前阻攔,歷史恐怕會重演吧?
「畢竟這是我的工作嘛~」大友笑道,「我可不允許任何人在我面前耍花樣,想陰我們還得先問我!」
「是啦是啦,你最厲害啦!笨蛋魔王。」日向言畢也跟著笑了,原本緊張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歡樂起來。
「雖然我不應該感到意外,但大友真的好神奇……」火神默默吐槽,每次都能將氣氛變得鬆弛,這個技能他可學不會。
「因為大友君是核心嘛。如他所言,這就是他的工作哦。」黑子笑道。
「說的也是。喂!!大友!!你不要再傻笑了!!快點回防!!」
「笨蛋火神!!你說誰在傻笑啊!!」大友一邊鼓著臉怒吼,一邊跑去回防。
誠凜VS陽泉最終戰,即將開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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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各位新年快樂~雖然今天是年三十,但我初一就不在香港了,所以提早和大家拜個早年OWO+
希望大家心想事成,學業進步,身體健康! 大家在新年所許的願望都能如你所願~ ~ ~ ~ ~ (鞭炮響~起~來~
PS:呃、不想停更的新年願望是不可能如你所願了,但請放心下星期的更新不會斷,我只是回鄉5天左右而已OVO+
再次祝願大家2018年開開心心啦~ (突然想起每年新年都沒寫賀文......嗯,算了XD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