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學院突然舉辦『社團獎勵計劃』,只要參加社團比賽獲得冠軍,讓學院名氣大增,就有機會得到五十萬的獎勵金耶!」
「不會吧?五十萬?」
「聽說幕後有大家族在推動啦!好像是希望借此打響家族的名聲,所以才出重資支援這個計劃。」
「但是這個計劃不是小學跟中學部的學生共同競爭嗎?我們怎可能贏得過那些學長?」
「這個計劃的評核重點是讓學院名氣大增,如果只是普通的體藝比賽只怕不能有效提高知名度吧?所以我們要掌握一下學院社團的情報,找出學院現在仍未得過獎的項目,然後去奪得冠軍就可以啦!」
大友默然站在人群的背後,順著他們的目光望向學院的校報欄,只見上面貼著一張宣傳海報,印有「社團獎勵計劃」的字樣。
只要參加社團比賽並奪得冠軍讓學院名聲大增就能得到五十萬獎勵金?大友緊皺著眉頭,雖然他並不太相信世上竟然有這種荒唐的事情,但是在這所學院裡發生什麼事也不足為奇……
在思量幾分鐘後,大友最後還是認命的在進人群堆裡,拼盡九牛二虎之力走到校報欄的前面取了一張列滿了學院所有社團的名單。
到底參加怎樣的社團比賽才能讓學院聲名大躁?大友惘然的盯著手中的名單,良久輕嘆一口氣,看來只能拜託那個人了。
當大友推開家門看到大廳裡的男人身影,他下意識皺起眉頭。今天是星期五啊……大友心裡咕嚕著,此時原本正坐於大廳中央看電視節目的男人把身子轉過來,「你回來啦?」
男人親切的口吻令大友皺著的眉頭緊了一分,他默默轉身把大門關好,並沒有回應那個人。
男人對於大友這種冷淡的態度顯然已經習以為常,他的臉上沒有憤怒或尷尬的表情,反而還露出一抹天然呆的笑容。大友在他的注視下把鞋子放在櫃子裡,隨即踏進大廳。然而男人的視線依然放在他的身上,熾熱的視線令原本想找他商量事情的大友萌生卻步的念頭。
「怎麼了嗎?」
大友平日看到他都會立即跑回房間,然而今天他卻一反常態呆站在玄關前,這令男人感到有點疑惑和憂心,於是他試探式的輕聲詢問著。
看到男人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盯著他,大友在心裡嘆了一口氣。果然他還是不懂得和這個人相處……
大友默然走到男人的面前,沉默地彎下腰將放在沙發上的報紙移到茶几上,然後臉無表情的坐了下來。
「欸?咦咦?呃?你…我…」
男人明顯因為大友突如其來的舉動而嚇得方寸大亂,甚至連說話都開始結巴。見此大友在心裡又嘆了口氣,畢竟我從來不會主動接觸他,也難怪他會如此驚慌。
大友無聲的從書包裡掏出那張名單以及宣傳海報攤放在他的面前,「我想知道要參加哪個社團才能得到勝利。」
「欸?啊?什麼?」
男人呆呼呼的說了幾句才反應過來,當他看完了海報及名單後,他的表情已經沒有先前的慌張,臉色還十分沉重。
「……你想參加這個嗎?」
「對。」
「為什麼?」
緊皺的眉頭又深了一分,大友默然注視著男人,「如果我回答了,你得告訴我答案。」
「好。」
男人爽快的回應令大友百感交雜。雖然他肯告訴自己答案是好事,但是向他坦白原因意味著要跟他剖白談心。想到這裡大友心裡一陣懊惱,這個男人平日對他十分遷就,為何這一次就不能不聞不問?雖說他並沒有擺出一副嚴肅的樣子,然而從那雙堅定的眼神已經充分表達出他對答案的執著。
大友輕聲嘆了一口氣。
他知道這男人為何如此執著,畢竟那筆錢剛好是五十萬,他會如此敏感也實屬正常。也好,就借著這次的機會乾脆把話說清楚吧。
大友微瞇起眼睛,視線從男人的臉轉移到右手的中指,那隻修長的手指上悄然戴上了一枚銀色的指環。
一枚代表著幸福的銀環。
大友伸出左手指向那枚指環,「桐生叔叔,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喊你做父親。」
「欸?父親?等等,你、你怎麼……你的母親已經告訴你了嗎?」
「沒有。」
「那你是怎樣知道我跟你母親打算要結……咳,結婚……」
「戒指都戴在中指上了,再說如果沒有定婚你怎會一到星期五便出現在家裡?」
男人……桐生聽後無言了。雖然他知道大友是個聰明的孩子,但是他並沒想到大友的觀察力如此敏銳。從這孩子的反應來看只怕早便知道定婚這件事吧?然而他一直假裝不知道……這到底是為什麼?
「為什麼你不……」
大友把手縮回去,湛藍的眼眸凝望著桐生,「不揭穿你們,因為這種事情母親必需親自告訴我。」
大友淡然的說著,桐生的眼神一剎那閃過一絲的詫異。的確再婚這種重大的事情自然要由她親自告訴大友。她直至現在仍不敢告訴大友,因為她不知道應該如何向他解釋。這個心結她必須克服,因為這代表她已經放下前一段感情。雖然大友揭穿能讓她釋下一個重擔,但前段婚姻的陰影未必完全退散,唯有勇於向大友說出真相才是真正的解脫。難道大友是建基於這個考量而選擇沉默?他才12歲,怎麼可能想到這麼深層的考慮……
大友讀不懂桐生眼裡的詫異因何而起,他一邊疑惑一邊苦思著自己該從何說起他的心底話。結果,二人沉默的對望令氣氛蔓延著沉重的氛圍。正當桐生想打破這種沉寂時,大友再次說道:「母親和他經常因為錢而發生爭執。」
幽幽的口吻,一下子勾起那一段段曾讓大友無比痛恨的過去。
母親常常在夜深時分躲在廚房裡偷哭,抽泣聲斷斷續續的,卻一下又一下的拉扯著我的心。她總是在我面前開懷寬笑,背後哭泣,就算他走了也一樣。我不知道母親偷哭多少次、為何哭泣,我只知道這一切都是那個人造成的錯。我只知道這個家讓她心力交瘁,傷心欲絕。
我只知道母親不快樂,卻無法為她做些什麼。
「她在家裡過得不高興,我以為她再也不會喜歡家,直至你出現在這裡。」言畢,大友默默移開了與桐生對望的視線,垂下了頭。
我無法為母親做任何事。即使我努力認真地讀書,企圖以成績來逗她高興,母親臉上的笑容還是夾帶疲累與憂傷。
她的心淌著淚,而我不是那個能拭去淚水的人。
我走不進母親的心坎,那個位置不是我該待的地方……
「有你在家裡,母親總是滿臉笑意,晚上也睡得安穩……我猜,母親還是希望擁有一個家。所以我不希望她心裡有著一根刺……」大友指著茶几上的海報,「這筆錢你幫我們還了,但母親是個堅強的人,她不喜歡虧欠。她是真心喜歡你,我不希望這會成為你們日後爭執的理由。所以我想幫她還了這筆錢,作為你們在一起的禮物。」
桐生聽畢,整個人都怔住了。
大友看到他愕然的表情,心裡並不驚訝。
五十萬,這筆錢正是那個人欠下的賭債。正因為這個計劃的獎金剛好是五十萬,所以桐生叔叔才會堅持想知道我參加計劃的理由。他以為我想拿到這筆獎金是想將母親所欠的還給他,如此母親與他之間沒有任何金錢瓜葛,我就可以向母親要求離開他吧?畢竟我對他從來也沒有擺過好臉色,他以為我討厭他們在一起也是情有可原。
我不想這筆錢成為母親心頭永遠無法拔除的刺,更不希望桐生叔叔以為母親是基於虧欠才與他一起。
我只求他們之間沒有任何雜質,否則一切將會重蹈覆轍。冬夜的寒風已經吹散了我的家,我不希望它再次捲土重來。
「你們一起以後,我不會跟你親近。就算你們有了小孩,我也不會喊他做弟弟或妹妹。即使如此,我還是想拜託你一件事。」
大友鄭重的說著。雖然大友只是一個12歲的孩子,但他臉上嚴肅的表情令人不寒而慄,彷彿有一陣寒風從背後掠過一樣陰寒。
桐生呆了一下,好不容易才從震驚裡回過神來,「好,你說吧,叔叔一定答應你。」
大友再次伸出左手指向那枚戒指,指尖碰觸指環的瞬間傳來了微冷的觸感,全身彷彿被一陣寒流竄進來般顫抖了一下。
「桐生叔叔,母親願意把自己交託給你,請你不要讓她有再次脫下這個的可能性。我什麼也沒有,只有一個母親。你可以不理我,但請你好好疼愛她……」
大友輕聲的說著,眼睛閃過一抹釋懷的目光。這番話他一直放在心裡,原本打算留待母親告訴他後再找機會跟桐生叔叔說,沒想到竟然會在今天說出來。罷了,反正早晚說也沒有任何差別。
既然母親終於提起再次組織家庭的勇氣,願意戴上這枚代表幸福的戒指,與這個人許下一輩子的承諾…..那麼我希望她真的能夠幸福。
雖然他平日看上去溫文儒雅,但是責任心很強,算是個值得託付的人。即使有點不甘心也好,這種事也只能拜託他了———「請你讓她幸福。」
我希望他能讓母親感到幸福快樂,希望他看到母親的喜怒哀樂,在她需要人撐起一片天時挺身而出。
我怎樣也沒所謂,只要他對母親好就夠了。
母親幸福就好。
一瞬間,眼框似乎有一絲濕潤欲要滑落。
奇怪……
明明只要母親能夠幸福就好了……
為什麼現在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剜心的痛?
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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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小劇場之從回憶跳出來
火神:說起來,你的繼父到底是幹什麼來著?
大友:欸?我之前沒提過嗎?桐生叔叔是負責體育版的主編喔。
降旗:這樣一來不也是關於運動嗎?你的母親還真是......逃不開籃球?
大友:嗯......說起來母親在高中時期似乎是某社團的經理人,說不定就是籃球吧?
赤司:花京由美子,47歲,初中時曾擔任女子籃球部的小前鋒,高中時因考入升學高中而放棄社團活動,轉而成為男子籃球部的經理。後來考獲國家經理牌照並負責照料國家隊球員的日常起居,亦是此時認識了大友昌浩。結婚後成為全職主婦,後來因大友昌浩逃往美國避債兩年後合法離婚,因就職西裝售貨員與桐生八哉結緣,兩年後二人再婚。
綠間:......你什麼時候調查的資料?
赤司:很久以前了。(聳肩
大友:那麼桐生叔叔當時是幹什麼的?說起來我真的不知道他是這樣與我的母親結緣呢!!
赤司:當年桐生八哉只是報社新人,因為你的母親熱愛籃球而進行苦練,因而被調進體育版並取得不俗的成績,大約婚後一年便成為主編了。
大友:桐生叔叔是如何跟母親求婚?
赤司:在你母親43歲生日時相約去電影院看戲,結果他包場並播放一段影片,內容是他苦練籃球後跑去跟街頭籃球的球手ONE ON ONE,在N次失敗後終於取得一次勝利,隨即對著鏡頭求婚。順便一提,他之所以能贏還是對方讓賽了。
大友:這種橋段確實很對母親胃口......(失笑
青峰: (挑眉)......這種事你不知道嗎?
大友:我又沒有問他們,為什麼會知道?
火神:就算你沒問也不會完全不清楚吧?赤司竟然比你更了解你父母的戀愛史什麼的不是很奇怪嗎!!! (激動
大友:會嗎?(呆
黑子:這的確像大友君的風格呢。(無奈
大友:那你知道桐生叔叔跟母親關於「那個」的約定呢?
赤司:你指「那個」?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你的母親向桐生提出絕育的要求,所以他們直至現在也沒有孩子。
大友:果然是母親提出來的嗎?!為什麼??為什麼要提出這個約定?他們是什麼時候約定的?
火神: (低聲向黑子說) 黑子,為什麼我覺得這畫面十分詭異?
黑子:我也不知道應該為大友君的一問三不知感到無奈還是對赤司君的有問必答感到無言......
降旗:這畫面太可怕了,這比剪刀更可怕啊啊啊!!
黃瀨:我要從哪裡開始吐槽......(感到無力
綠間:不要吐槽。不然會更崩潰!((表示已經放棄治療大友
赤司:婚前二人已經作出這樣的約定,至於原因你真的不清楚嗎?
青峰:子夜你這個大白痴,你的母親除了因為你以外還能有什麼原因?你真的是個笨蛋嗎?超級大呆瓜!
黃瀨:能夠讓小青峰這個笨蛋口中喊出超級大呆瓜的小大友也是沒救了!!(崩潰笑
綠間:青峰已經是世間少有的笨蛋,沒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大友:什麼啦臭黑皮!!我才不是超級大呆瓜,只是我覺得這些小事並不重要,剛好赤司征十郎在這裡才問一下而已!
青峰:這種事都是小事那什麼才算大事啊? (反白眼
大友:只要母親幸福就夠了,其他事都無所謂!(超級認真)
眾人: (沉默)
綠間:這家伙是這樣的屬性嗎?戀母狂?
黃瀨:不光是戀母狂,還有學長情意結喔?
火神:或許還能再加上狗痴吧?
黑子:還有天生迷路及小財迷......
大友:為什麼你們都是這種反應啊!!在我喊出「只要母親幸福就夠了」這話時不是要飄出悲慘的氣氛嗎!!!
青峰:你這麼中二病+白目+戀母狂的告白誰要飄出悲慘的氣氛啦!!(吐槽
大友:但是我使出了回憶殺啊!!上面不是有「我怎樣也沒所謂,只要母親幸福就好」嗎!!這時候不是要哭的節奏跟套路嗎!!
赤司:你想太多了。(嘆氣
紫原:話說友親你說夠了嗎?我累了,想回去坐......
大友:還沒有!!還有兩章啦,給我回來!!(吼
(END)
小劇場這麼歡樂真是可喜可賀WWWW這算是改變一下氣氛吧,畢竟正文十分沉重呢XDDD
只是下一章氣氛會更加沉重就是了>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