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比賽開始。」
第三節剛一開始，青峰與火神二人再次交鋒。火神警戒的盯著青峰，當他對上青峰那雙平靜的雙眸時，心底倏忽一顫。
這家伙的眼神比剛才更加堅定了!!火神眉頭一皺，總覺得有種不良的預感啊!!
控球的青峰於下一秒從火神的右手突入，看到青峰帶球過人的速度比剛才又快了一個節奏，眾人瞠目結舌的怔住了。
這到底是什麼回事?青峰不是已經使出全力嗎?為什麼還能加速?!
就在眾人來不及反應之際，黑子的身影悄然出現在青峰的前方，被青峰狠狠的撞上了。
「如果青峰君能夠看懂我的走向，那麼反過來我亦可以猜測到你的舉動。畢竟我們曾經一起合作，打籃球的時候我們真的很投緣呢，青峰君。」
望著被自己撞到在地的黑子，青峰眉頭一挑，看來哲的狀態已經回復正常，不會像剛才那般魯莽行事。
「幹得不錯嘛，哲。」青峰笑道。能夠在短時間裡伏平情緒，這種事也就只有哲才能做得到。
接下來，黑子繼續發揮他的功能，利用視線誘導向日向傳出加速的籃球。
「喔喔喔，日向隊長接下來了!!」
坐在板凳上的大友高興地歡呼著，一旁的麗子立即一拳揍過去，「你很吵啊!大友!你不是早就知道日向能接到黑子的籃球嗎?」
「啊，是這樣嗎?抱歉，訓練的時候我完全沒有注意啊!!」
小金井與水戶部二人立即黑線，當時日向能接到黑子的加速籃球時可是高興地大呼大叫了耶?!這樣你也沒注意到嗎?!
「大友，你到底想幹什麼?」麗子瞄了一眼大友，隨即把視線放回球場上，「雖然你說需要休息，但是你的體力消耗應該還沒有這麼多吧?」
「……我想思考。」
「思考?!」
「雖然木吉前輩說不要想太多，但是我還是想知道自己為何能做到那樣的動作。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大輝差不多要用『那個』了。我希望借由第三節的時間想好對應方法，畢竟我這一次真的沒有做預備方案嘛!請給我五分鐘思考出對付大輝的計劃方案!拜託了!」
看到大友神色凝重的表情，麗子原本想說的話也吞回肚子裡去了。
「唉……」大友看上去是認真的，但是她還是覺得很奇怪。與其在這邊思考對策，為什麼不直接跑上球場面對本人?
「總之，最多只能坐在這邊五分鐘。」
「我知道。」
大友輕聲說著，腦袋亦正式開始高速運轉。
———「長崎教練，請你告訴我吧!到底怎樣才能進入ZONE。」
剛才中場休息的時候他發了一道短訊給長崎教練，然而長崎教練的回答讓他抓不著頭緒，所以他才決定先坐一會兒板凳。
———「啊啦，子夜君，你剛才不是已經進入了嗎?答案，在你心裡。」
長崎教練所說的「進入」應該是指剛才第二節的「神蹟」吧?雖然他隱約察覺到變化，但是並沒有想到這就是ZONE。
那麼，進入ZONE的契機是什麼?
頭頂熾熱的LED射燈強烈照射在大友身上，脖子的汗水不停往下滴，胸口的悶熱、喉嚨的乾涸，火燒般的四肢……這一切都容易讓人產生放棄的情緒。大友的腦袋不斷轉動著，腦海裡不停浮現各種與青峰攻防、球員之間走位方式的模擬畫面。然而不論大友如何思考，他始終沒能想出突破青峰ZONE的方法。情緒隨著時間流逝而逐漸急躁，腦袋的思維慢慢形成死結，虛擬畫面亦愈來愈混亂———這讓大友感到十分鼓譟。
答案到底是什麼?為什麼長崎教練說它就在我的心裡?
我的心裡到底有什麼?
一陣陰風掠過。
這刻，一種混沌的思緒壓在大友的心靈上。
時間已經悄然流失，今吉借著小井的情報與自身的洞悉力捉摸到黑子的行動方向，與此同時大輝的意志力不斷集中，差不多快要進入ZONE的狀態。形勢十分緊張，然而他還是想不出答案。
一旦大輝使出ZONE而我不能在五分鐘的約定時間裡想出答案，即使我換上場形勢亦不會改變。如果我的回歸不能帶來變化，這無疑是最沉痛的一擊，猶如拔走垂死者的救命草一樣，絕望將籠罩在誠凜的上空。
誠凜的大家一直勇往直前，心中都有不屈的意志。彼此之間的信任依然存在，每個人臉上雖然露出痛苦的表情，喘氣的次數也愈來愈多，但是他們的眼睛並沒有暗淡無光，而是炯炯有神。
他們因為相信我才會讓我坐在這裡。
我絕對不能讓他們失望。
絕對不能。
———明明我是如此想著，但此刻我所感受到的格格不入是什麼回事?
此刻我坐在一旁望著同伴向前奔跑的背影，感受他們的呼吸聲、腳步聲，為了應對即將進入ZONE的大輝而不斷思考突破的方法。然而我非但想不出答案，心裡還萌生出一種淡淡的隔離感，孤獨與悲傷不斷在心間發芽。
我因找不出答案而感到焦慮不安，但是他們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迷惘，依然堅定地繼續向前衝。他們內心渴望勝利的激情正燃燒著我的心，而我卻覺得自己處於另一個世界。這感覺只有我一個人被拋下，只有我一個人還沒有走入大家的世界，籃球的世界。
為什麼直到現在他們還能拚命向前?我現在正一點一點地步向思考絕望的深淵，為何他們此刻依然沒有放棄?他們的眼睛在凝望著什麼?我到底要怎樣做才能把大家這份情緒化為力量，突破眼前的高牆?
———「夜夜，你還在打麻將式的籃球。」
我知道啊。
我知道自己還沒有完全走出來。
為了走進籃球的世界，我現在不是一直拼命的思考嗎?我這不是努力的想辦法嗎?
———「夜夜，試著信賴你的隊友吧，你已經不是一個人了。」
世界彷彿陷入一片寂靜，只有齋的聲音在腦袋裡回蕩著。
形勢的發展比麗子想像中更加惡劣。基於桃井的情報，桐皇的球員輕易地看穿日向他們的走向，而火神在與青峰的對陣中處於弱勢，兩者的比分開始拉出距離。
「五分鐘已經到了，但是……」
麗子瞄了一眼身旁的大友，她從來沒看過這樣的大友。一直以來大友總是笑瞇瞇，即使偶爾露出過魔王的表情，她也未曾看到大友這樣的神情。一瞬間，她回想起先前桐皇一戰時大友坐在醫院病床上的樣子。
那副臉如死灰的樣子。
即使把大友換上場，形勢的發展也不會有任何改變，反而還會令情況情惡化。唯今之計只能等待大友找出答案，又或者是……
時間的流逝使誠凜的敗局漸漸變得可以預見。今吉瞄了一眼板凳上的大友，就算他上場使出「絕對防守‧改」，只要攔不了青峰就沒有效果。第二節所使出的假動作與臨場反應只是碰巧，那怕是核心也無力挽救誠凜的衰敗，一切已成定局。
「嘛，就算是敗北也不丟臉，反而十分了不起啊。畢竟你們只是剛成立兩年的球隊就能打進冬季杯，再過一年就會變得更加厲害，明年再戰吧。」
今吉說著，坐在一旁的大友倏然顫了一下。
明年?
———「欸?你是指103病房的木吉鐵平嗎?難道他沒有告訴你，如果不做手術繼續打籃球，依照傷勢的惡化程度最多只能支撐一年，甚至只能去到冬天嗎?剛才我看了一下他的情況，下一年的全國大賽與關東大賽他絕對不能參加了。」
木吉前輩一直隱瞞自己的傷勢，如果那一天他不是因為好奇主動詢問醫生，他根本不知道木吉前輩的腳傷如此嚴重。木吉前輩放棄手術以後的未來而選擇了現在，選擇與誠凜共同進退的未來……對於木吉前輩而言，他已經沒有明年了。
今年，今年就是木吉前輩的最後。
高中生活最後一場的籃球賽。
所以，已經沒有時間讓他在這邊消沉下去。答案什麼的已經不重要，現在的他必須重新振作起來，然後贏了這場比賽!
「不會等這麼久。」
站在球場上的黑子顯然與大友想到同一件事，他的眼睛閃爍著堅定的神情。
「下次再戰是不行的。不是下次，現在就要贏。」
黑子堅定的口吻讓桐皇頓然一顫。
雖然誠凜敗局已定，但是黑子這番話卻令他們鬥志更加激昂。與此同時，這番話還喚醒一頭沉睡的怪物。
一瞬間，大友聽到了。
門扇咯咯作響的聲音。
「沒有下次……黑子說得真好啊!」
大友扳著手腕，隨即腳步沉穩地步入球場。
「事先說明，答案什麼的我還是想不通。只是這已經沒所謂了!!那種東西隨它是什麼，我現在只想走上來打籃球!」
大友雄心壯志的說著，正當他情緒激至最高點之際，日向再次往他的腦袋揍了一拳。
「說好的五分鐘呢?!說好的承諾呢!!超過五分鐘也算了，你現在竟然告訴我想不出答案?你找死嗎!」
「好痛!!」
大友捂住頭，木吉見此立即跑上前安撫日向，「嘛嘛日向不要生氣嘛~子夜也是，我剛才不是一直強調不要想太多嗎?」
「抱歉!我現在終於明白了!與其尋找一個虛無飄渺的答案，還不如自己腳踏實地對付敵人!」
「這種事不是早就該明白嗎!!」
聽畢日向憤怒地又揍了大友幾拳，一旁的黑子亦露出哀怨的樣子，「大友君，我等你上場很久了。」
原本還露出無辜樣子的大友嘻嘻的笑了。
「喔，久等了啦。」
喀的一聲，大友拉了一下手臂的筋骨。
「讓我們好好享受籃球吧。」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後記:
你有試過在人群中獨自苦思嗎?
你有試過在人海中迷失方向嗎?
望著人群所向之處，你焦慮不安嗎?你喉嚨乾燥嗎?你———寂寞嗎?
有時候，我們會面對兩難的局面，或者惘然不知方向，有些人會選擇獨自苦思，自行摸索答案;有些人會選擇找人傾訴，參考別人意見;有些人會選擇人云亦云，跟著群體走。
每個人性格不同，他們所選擇的道路也不同，未來也因而不同。在人生的局面中我們無法肯定哪條路才是真理，但我們可以確信在群體比賽中，路只有一條。
既是群體比賽，當然跟隨群體。群而團結，自然戰無不勝。比賽中選擇獨自面對，這不叫獨立，這是孤立。
———這感覺只有我一個人被拋下，只有我一個人還沒有走入大家的世界，籃球的世界。
自我孤立很容易陷入鬼打牆，而打破這面牆的方法同樣只有一個———融入群體。說到底，一己之力可以走多遠?走到ZONE的境界夠不夠遠?那如何才能走得更遠?我相信這也是原作者在創作ZONE下面的那道巨門時的概念吧?
———因為只有你停下來。因為他們正在向前奔跑。
PS:今天有點感性XDDD 不過也是我寫這一章的時候的一些感想，所以就羞羞地拿來跟大家分享囉WWW
留言列表
黑籃的籃球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