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在星塵中寂寂無聞的過客,內心澎湃的熱血與夢想。

誰願意施捨目光給一個小跟班,誰在意他在與不在。

這麼平凡的我,誰看得見?

 

我與他在訓練班的時候相識,漸漸變成最好的朋友。那時候因為他的陪伴,枯燥無味的練習也變得生動有趣。我的手速不斷上升增長,對戰成績也取得了連勝。

我以為自己進步了。

不料,真正進步的人是他。

「高英杰,你出來吧。」

那一天隊長宣佈由他成為接班人,自此我與他的距離成為永遠無法跨越的鴻溝,一如天與地的分隔。那是一道由天才打造的領域,平凡如我根本連一寸之地亦無法踏入。那時候我知道,我和他不再是站在同一起跑線的人了。

我的身側已失去他的身影。

因為他站在我的前方。

「一帆,我……

小透明的我沒有任何話語權,只能成為他人的小跟班,任由呼喝與指點往自己身上來回纏繞。沒有人會在意我的感受,唯有他不時向我拋來憂心的目光。我知道這是他出自朋友的擔心,不過就算他看不過眼也好,性格內向的他根本不會揚聲。於是他總是在事後默默低著頭,一邊小心翼翼地揣摩著如何向我開口,一邊害怕我因他的袖手旁觀而心生怒意。

「沒事,我習慣了,不過是去跑腿而已。」

只有他依然關心我,因此所有的冷漠與無視亦變得不重要。

因為我習慣了。

「喂,你還不去買飲料嗎?在這裡磨蹭什麼?」

「對不起,我現在立即去。」

彎身鞠躬,我轉身往門口的方向奔馳。堅決的步伐,往外狂奔的身影,我知道自己其實是想逃避他的神情以及他眼睛裡夾雜著的關懷。對於他的關心我很感激,但這份關懷同時熾傷我的靈魂。他不知道每一記憂心的目光,其實都在提醒我差距的存在。我想變得更強大,讓他不必為我操心,然而我愈是努力愈是明白,僅憑我的天分根本無法與他站在同樣的高度。

因為我過於平凡,平凡得就連堅韌的小草也不如。

「我可能不適合榮耀吧……

來到微草的訓練班後,我知道自己的實力不如想像中厲害,但我依然認為只要是璞玉自能琢磨成才,只要付出努力就能得到回報,卻不料在榮耀的世界裡,努力本就是最基本的東西。於是,我努力過了,但對比是那麼殘酷。它將我的妄想從腦海中連根拔起,再狠狠地往地上砸碎,輾成微塵。我企圖反抗,試圖證明自己的價值,但事實卻將他從我的身邊帶走,教我看清楚什麼叫天才,什麼叫天分。

愈是不甘,愈是自卑。

我承認他已經處於我無法觸及的地方,我承認自己實力平庸,披上微草的戰旗上台迎戰不過是年少輕狂的一場美夢。

我承認,我太平凡。

而平凡永遠得不到榮耀。

活在光芒的陰影裡,我除了為自己的弱小自卑、除了放棄那場荒謬的夢、除了陷入絕望的深淵,我還能如何?掙扎嗎?可我拼命伸出雙手,指尖卻抓不住哪怕只有一寸的希望啊!

人不會在無中生有的狀態產生絕望的念想,那是長年累積而成的哀傷轉化而成的萬念俱灰。而我早已積壓一寸又一寸絕望的灰燼,不敢奢望。只因火種終會被熄滅,沒有希望就沒有絕望,哪怕這是故步自封,這是自尋死路。

最終,僅有的一絲期盼也被自我否定。

最終,僅存的一絲價值也被自我拋棄。

———什麼是人生最痛?人生最痛莫過於連「我」也抹殺了自己的可能性與機會。什麼是人生最苦?人生最苦莫過於抱著不甘而自甘墜落。

 

我無法逃離絕望哪怕只有一寸的腳步,直至我遇到他。

 

「一帆你死去哪了!!!」

周燁柏的怒吼讓我嚇了一驚。

隊長今天下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命令 : 到網遊裡殺死一名普通玩家。大家對此初時也是不以為意,所以才派小透明的我出戰,不料我毫無還手之力便被對手殺了。那一刻,我的臉頰羞慚得發燙。

一名職業選手竟然被普通玩家虐殺,這種事要是傳了出去那該是多大的笑話?自己的能力是否已經連普通人都不如了?就在我陷入自我反省的時候,肖雲也被對手虐殺了。這一次對戰的含金量顯然更高,即使是我也看出對方能力不凡。那可是遮影步啊!這麼出色零瑕疵的遮影步,對方真的只是個「普通玩家」嗎?

 商議半頃,大家決定組隊再殺回去。這一次對戰比剛才更加慘烈,無法融合隊伍的我默默守在一旁,看著身邊那些天才的同伴一個個倒在敵人的武器下,內心崩潰啊!這可是微草訓練班裡的精英,怎麼就被別人隨隨便便的虐菜呢?

一瞬間,長久建立的價值觀似乎出現了一個破口。

就在我發怔的時候,周燁柏的陣鬼戰敗。他的怒吼讓我回過神來,我慌慌張張地操作著手裡的小號發動攻擊,結果被君莫笑扔進了圈,陷入與周燁柏一樣的困境。

團滅。

我以為絕不會發生在微草訓練班的兩個字,如今赤裸裸地展露在自己眼前。原來連微草這樣的冠軍隊訓練班也會被團滅啊……

第二天,隊長親自帶我們再次迎戰君莫笑。默默站在一旁觀戰的我一邊觀察隊友的狀態,一邊暗忖:如果對方真的是那位榮耀第一大神的葉秋大神,那我們被團滅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吧?果不其然,先後上場的職業選手相繼敗在對方手上,就算後來九對一的圍殺中君莫笑以下線遁的方式逃離戰場也好,在這段過程中他們也沒有為對方造成什麼傷害。

這就是榮耀教科書,葉秋嗎?

「有沒有人建議你換個職業?

「試試鬼劍士吧!輔助隊友為主的,主修鬼陣的陣鬼。」

也許是習慣了在微草戰隊裡做小透明,當大神讓向提出建議的時候,心下第一反應是喜悅。對方可是葉秋大神啊!他所提出的建議絕對有用!然而當我聽清楚他的提議後,我沉默了。換個職業?我唯一的驕傲便是作為冠軍隊的一員,而這份驕傲看來只餘下半年不到的時間了。就憑這段時間改練另一個陌生的職業,其他戰隊真的看得上我嗎?但我繼續練習刺客又如何?微草我是沒資格待下去了,其他戰隊是否有屬於刺客的一席之地?話說回來我現在該考慮的是職業合同啊!如果連合同都沒有了,就算真的改練適合自己的職業又有何用?

「拿出點勇氣來!」

當我敗退之時,耳畔似乎聽到大神對我的鼓勵。

勇氣?

腦海頓時泛起一幕幕從訓練班成員一路走到至今的辛酸回憶。勇氣?我唯一一次的勇氣就是遞交申請職業選手的表格,從此以後便是平平庸庸地過著。如今,這份勇氣似乎也要走到盡頭。

也許,是時候需要鼓起第二次勇氣了。

憑著心中那顆仍未熄滅的衝動,我拿了一張第十區的陣鬼帳號卡,順著葉秋大神的建議找人代練、找資料學習理論,原本有些悠閒的日子倒是忙碌起來。即使如此,我覺得這段日子十分充實。之前使用刺客的時候總是卡在某個位置不上不下,但練習陣鬼後那樣的狀態似乎得到了改善。直至此刻我才真正肯定這個靠著剎那間的衝動而出現的「第二次勇氣」的價值,還好我鼓起勇氣啊!

「一帆,你去哪了?我去你的房間看不到你……

當我出去跟代練交接帳號卡的路上,我接到了英杰的電話。當刻,我的眼角有些濕潤。英杰與我不同,他每天的訓練量比我高出一倍,隊長偶爾還會拉他出進行額外訓練,在這樣忙碌的狀態下他依然心掛著我這個小透明……在這一整個微草隊伍裡,也只有他會注意我的存在了。

「吃完飯沒事幹出去轉轉而已。」

正因為他還在意我這個一無是處的朋友,我更不願自己成為扯他後腿的障礙。選擇陣鬼是我的決定,雖然這次難得的勇氣把自己餘下的半年職業光陰都賭上了,但這是我的選擇,那麼就得自己承受這一路上的風雨。哪怕跌倒、哪怕失敗,哪怕最後受他人奚落與冷笑,這些東西我在微草裡早就嚐過了不是嗎?

「前輩,我已經30級了。」

「嗯,刷流離之地,這副本你還會吧?」

「會啊!」

「可不要大意哦,我們的目標是要刷出這個區的記錄。」

「是嗎,那我還是溫習一下吧!」

「嗯,看一看,我們只有三次機會。」

欸?

我略為震撼地望著眼前的螢幕,只有三次機會?!

「三次機會,只要你能融入我們的隊伍,破這個記錄就沒有問題。」

「三次……

三次機會。

如果我沒能把握好,如果我無法融入隊伍,如果我錯失了這三次機會,大神為我留下的位子就消失了。這次失敗,大神還願意為我再留位置嗎?若果失去了大神的指點,我這個陣鬼又該往什麼方向前進?一瞬間,我陷入慌亂之中。當我聽到前輩說只有三次機會的時候,腦袋下意識已經判定自己會失敗。我只是個小透明,在微草戰隊裡毫不起眼的小透明,我能把握這只有三次機會的副本嗎?

「別忘了啊,你也是職業選手!」

你也是職業選手。

這句話自他成為微草一員後便再也沒聽過的認可,冷不勝防的就在這裡聽到了。

———「哈哈哈,我以後就是職業選手了!」

———「好厲害啊!而且還是微草戰隊!一帆,你日後上場的時候我一定會為你打氣的!」

當年我接過職業選手的合同時,身邊的好友無不羨慕著。那時候我自信滿滿地走進微草,一年多過去了,這一路上我習慣了對比、習慣了挫敗、習慣了自卑,我被打敗得五體投地,結果連腰骨也忘記了站直需要多少勇氣,只知道自己早已失去志氣,卻沒想到竟然還有人記著那份被我遺忘的認可。

你也是職業選手。

當初得到這個身份時還那麼雀躍,而現在我卻掂量著自己夠不夠資格擁有這個身份。然而就在一年多後,我再次聽到了這句話。而這一次給出認可的人不是自己身邊的路人甲朋友,那可是榮耀第一人葉秋給出的認同啊!

一瞬間,這一年來的委屈與心酸都湧上心頭了。就連我自己都沒把自己當回事,那位大神卻願意認同我的存在———我也是職業選手啊!三次機會又如何?一個職業選手用得著害怕嗎?平日在微草裡習慣了卑微,但我現在所站的地方是網遊啊!作為一個職業選手刷副本記錄什麼的,怎麼能如此沒信心呢?

我是職業選手啊!

「是的,三次,夠了。」

那一刻,我明白到自己一直以來所欠缺的並不是勇氣、也不是志氣,而是一份肯定,一聲認同。

淚花使眼前的螢幕有些朦朧,我抬手擦去眼角的淚,心裡的鬱悶也就散了些。既然葉秋大神給了自己三次機會,既然他對自己交付了信心與信賴,那我亦不可以讓他失望!三次,足夠了!

這一次副本記錄建立起來的不光是喬一帆的自信,更多的是他對團隊合作的體驗。畢竟他一直在微草裡當炮灰,沒什麼跟隊友合作的機會,更別說隊伍主動為他提供保護。正因為葉修讓他接觸真正的團隊合作,一帆細心的大局觀終於亮出閃光點,而葉修對喬一帆的指導更是讓他的技術打開了新的一扇門。在這個小小的副本裡,只要你重視它,一樣有很多提高自己實力的地方。一如像喬一帆這樣的小角色,只要你用盡自己的閃光點,一樣能夠有出色的表現。

存在感啊!

雖然現在只是第一次磨合,但我已經相信在這團隊中絕對有我的一席之地,哪怕是職業場上。這份存在的價值太珍貴了!長年打壓的陰影終於攔不住自信心的掘起,那一刻我神采飛揚地笑了。

滿足啊!

結果,喬一帆真的僅用三次機會便刷出流離之地的記錄。即使這是一個低端的副本也好,這份滿足,這份認可,這份存在的價值已經夠了。久違的滿足感讓喬一帆茁壯成長,但他卻沒料到這亦造成自我膨脹的情況。畢竟他被打壓得太久了!他太需要別人的認可了!心底被壓抑過久的渴望讓他迫不及待地衝上舞台,他迫切地想讓所有人看見自己的進步、自己的實力、自己的價值。

 

  可惜,他還未夠資格發亮。

他太急了。

 

一切都完結了。

幾分鐘前我站在萬眾矚目的舞台上,指尖碰到鍵盤和滑鼠時,心呯呯的跳動,緊張不已。那時的我多麼的雀躍啊!我彷彿看見觀眾為我出色的表現而鼓掌,全明星的大神選手向我投至讚嘆的目光,我的努力終究換來回報,前路一片光明!然而,一切都完結了。我輸得一敗塗地,這次職業生涯算是斷送了吧?站在舞台上我如街上的路人,我默默的來了,卻連身影掠過的痕跡也沒有留下,便已退場。

這就是平凡人的結局。

我的結局。

「你太冒失了。整個榮耀圈裡都不會有人比李軒更熟悉陣鬼,你居然想在他的手下顯露你的陣鬼技術,當然是會被克制得死死的。班門弄斧,你的水平哪能顯露出來十分之一?」

嗯?

一瞬間,心裡隱約感覺到的不安得到解答。

原來這不是平凡人的結局,而是我考慮不周的後果而已。因為選錯對手才會被人打得落花流水,潰不成軍,這無關自己的天份與努力,就是自己蠢啊!我改練陣鬼只有一個多月的時間,難道這能打敗場上的大神嗎?這能發揮出足以令戰隊動容的實力嗎?我知道,自己從來都不是天才,沒有什麼天份,做不到像英杰那麼出色。既然如此,我在急什麼呢?!因為初次品嚐到被認可的滋味,於是迫不及待的跑上新秀挑戰賽的舞台,自以為自己欠的只是一個機會,結果弄巧成拙,這個所謂的機會讓我跌得頭破血流,因為我根本還沒有準備好。

退場?

沒資格待在場上的人自然要退場。但那又如何?退場後再接再厲,苦心練習基本功,磨練技術,哪怕一時半兒沒有戰隊接納,哪怕失去職業選手的合同,唯有把自己武裝好才能再次走上舞台上。

退場?

那只是暫時的。我會回來,就在我準備好的時候。

 

喬一帆自此總算擺正自己的位置。他深知自己能力不足,所以也不再糾結那一紙合同的驕傲,而是一心一意腳踏實地苦練技術。放下執著,專心訓練,他沒有察覺到自己的進步突飛猛進,因為他知道若是想在舞台上發亮,就憑這點進步還不足夠!一寸灰在喬一帆默默努力的訓練下漸漸變得更厲害,他跟隨著興欣的腳步踏上挑戰賽對戰嘉世,出色的表現終於讓喬一帆的存在變得鮮明起來。

這一次,他終於不再是一寸微不足道的炮灰。

打倒嘉世並沒有讓喬一帆自視過高,反而因為將踏入職業賽而更加勤奮地訓練。因為他深知憑自己的能力想在職業賽上PK大神還是有一段距離,而他只能不斷訓練、苦練才能一點點的彌補自己的不足。更重要的是,他發現自己正處於一個隊伍,一個值得信賴的隊伍之中。從前,他只是一個當炮灰的小透明,微草戰隊裡誰記得他的存在?在那裡他只能自卑地站在隊尾,看著自己的伙伴愈走愈遠,看著自信被時光一點點的吞噬。然後,他拿著陣鬼的帳號卡來到興欣。作為輔助隊友的角色,他出色的發揮出優秀的大局觀與靈敏的觀察力,成為興欣戰隊中漂亮的助攻。更重要的是這一次戰隊沒有把他視為炮灰,而是配合著他的陣鬼而給出回應與支援。當一個人擁有能力,而身邊的隊友與他產生共鳴之時,兩者將產生不可思議的化學反應。喬一帆心底的自卑還沒有完全散去。然而他深信,他所失去的自信將由隊伍一手撐起。而他能做的就是不負隊友所望,發揮自己最極致的表現!

一輪、兩輪、三輪……第十賽季隨著時光飛逝而迎來最終的決勝局,這一路上他贏過,輸過,碰上自己最好的朋友時寂寞過。畢竟高英杰一直注視、關心著喬一帆,是他在微草戰隊裡唯一的朋友。然而,這一次喬一帆不光是無法站在他的身側,甚至是站在敵對的陣營裡與他對峙。因為,他們已經不再是伙伴了。這樣的場景在榮耀裡屢見不鮮,昨日的朋友,明天的對手,這種風水輪流轉的滋味只有當事人才能感受到。那時候一帆不只一次的嘆息著,自己一直拼命練習不想英杰為他憂心,沒想到費盡心機終於和他走到同一個舞台上,結果卻變成你死我亡的敵對關係。這是命運弄人嗎?抱著感慨,抱著嘆息,在比賽結束後喬一帆與高英杰握手,他們彼此鼓勵、祝福,二人的感情始終沒有因此而減退。這一次,追著背影奔跑的人換了,終於輪到喬一帆走到高英杰的面前了!

而興欣戰隊就像一帆風順般一路撕殺,繼續往前走———直到走到榮耀決勝局的舞台之上!現在的喬一帆已經不再是小雜役,曾經他只能站在一寸之地,在隊尾仰望未知的前方。曾經他是萬丈光芒下的小透明,只有一寸灰的重量。如今,區區一寸灰卻能築起永不崩塌的堡壘,畫出最佳助攻的鬼陣!他曾以為自己只有一寸灰的價值,如今他佇立於榮耀最巔峰的舞台發揮著那一寸的光芒。

雖是一寸,卻照亮千萬丈。

出色的大局觀讓他能從整體清晰地審視問題。他考慮到了興欣方面他和安文逸與對手相比之下的實力差距,也考慮到了葉修一對三堅持了許久之後的疲憊,綜合這種種因素,最終做出的決定,真的恰到好處到令人嘆為觀止!」

他不知道場外觀賽的好友為自己打氣,他不知道當自己謹慎的觀察局勢從而發揮出閃亮點的時候,那些榮耀的大神對他的肯定與讚嘆,他不知道那些大神一次次把目光飄向微草,每一記目光都是一份發自內心的認可。他不知道大神們已經不只一次在心裡暗忖:微草是否後悔錯過了他?!他不知道,他的價值在這一刻早就超越了自己的好友!

「以前沒有誰會在意的人,現在已經成長到了這種地步,可怕嗎?」

「如果是我,再加上新杰的話,一個暗陣就足夠了。」

「精彩!漂亮!雖然他的表現不是最頂尖,但卻是最極致的!」

喬一帆曾妄想自己能站在舞台為戰隊付出、貢獻,他希望自己的實力能夠讓戰隊動容,期望自己不再是一枚炮灰小透明。

而現在,他做到了!

從只有一寸的成功蛻變成僅有一寸的失誤,這就是喬一帆的詩章,榮耀歷史上的一寸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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