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不會……」在觀眾席坐在的火神睜大了自己的雙眼,大友那家伙突然站起來,然後胡亂的吼叫了一番。雖然不太明白他說的話,只是黃瀨想做的事,他還是猜出來了。

「我想就是那個該不會了。」一旁的黑子冷靜的說著,「黃瀨君想做的事,就是將青峰君的籃球模仿。」語氣平靜得叫人覺得可怕,而黑子的內心確實對於這樣的發展並不感到一絲驚訝。

因為,黑子早就相信了。相信黃瀨總有一天會做出這種決定。如同大友剛入部的時候和黑子說的一樣,若要說進化的話,黃瀨絕對是最強的。所以,黃瀨會模仿奇蹟成員的籃球,本來就是必定會發生的結果。

聽到黑子平靜的說出這番話,坐在前排的日向和伊月都有些震驚,「黑子,這種事有可能做到嗎?」

「黃瀨君的模仿本來就是去做能辦到的事,辦不到的事自然是做不到。」黑子分析著,一旁聽著的麗子點了一下頭,「也就是說,吸收能力很快的意思嗎……NBA選手的模仿之類的,在自己能力上的技巧就無法模仿。」

「但反過來說,即使這樣還是想模仿的話,就是指他覺得自己能模仿吧?」木吉沉實的說著,「而且,從子夜的表情也可以看到,他是相信了黃瀨絕對能夠模仿。」只是……子夜的表情為什麼還是那麼凝重?

坐回板凳上的大友呼了一口氣,無視身旁武內怒視自己的目光,大友臉上的凝重又重一分。模仿大輝的籃球……雖然合宿的時候黃瀨只成功一次,而且維持時間只有五分鐘,不過現在的黃瀨絕對能夠再一次做到的。他顧慮的是……大輝那家伙啊!那家伙嘴巴常常說什麼能打倒他的只有自己,雖然黃瀨能模仿大輝的風格,只是……他總覺得還有些不對勁。總覺得還欠缺了一個關鍵,一個真正打敗大輝的關鍵!!想到這裡,大友的眉頭又皺了一分。

「真是沒辦法!」看到第二節的時候僅餘五秒,控球的今吉在哨子仍未響起之前,隨手把籃球扔出去。海常的眾人瞪著那顆籃球,只是扔出去的話,應該進不了吧?然而事實與預想相反,那顆籃球竟以完美的拋物線成功的進球了。

「哈哈,真是有運啊!」看到自己的球進了,今吉顯而有些興奮,「沒投進可不行啊。」畢竟是用來打壓你們的士氣呢,怎麼可能不進呢?

「第二節結束,現在開始進入十分鐘的中場休息。」

「九分差……最後的三分球痛失很大啊。」在休息室裡的笠松一副嚴肅的說著,沒想到今吉那球竟然能進,真是狗屎運啊!

「可惡!!」一向熱血過頭的早川此時一臉懊惱,「如果最後我去搶籃球板的話……」說畢便抱著頭向儲物櫃開始大吼起來。

「一旦球進了籃板就沒意義啦……笨蛋。」森山默默吐糟。

無視早川的大吵大鬧,笠松望向黃瀨,「黃瀨,到底還要多久?」坐在板凳上沉思的黃瀨沉默幾秒,「快的話,第三節的後半應該可以。只是,如果狀態不好的話,說不定第四節才能做到。」

真是麻煩了啊……眾人如此想著的時候,休息室的大門忽然打開。進來的人是武內,只是他身後似乎還跟著一個人。

「長崎教練?」笠松看著武內後面那一頭碧藍色的頭髮,「為什麼出現在這裡?」這家伙不是說了不會看他們的比賽嗎?

長崎露出一個笑容,「我可是來給你們一個不錯的意見啊。」他看了一眼坐在板凳上的黃瀨和站在休息室角落的大友,「涼太君的模仿很花時間,在這段不短的時間裡要擋住對手,就算是你們也很吃力吧?」嘻嘻的笑了一聲,銀鈴般的聲音緩緩說出了令人吃驚的計劃,「那麼,就讓擁有『核心領袖』的子夜君上場擋住他們吧。」

「什……」大友才剛發出半點聲音,笠松已經搶在他的前面驚叫起來,「什麼?!叫大友上場?!怎麼可能!!那家伙是誠凜高校的人,怎麼可能參賽?!絕不可能!!」

長崎的臉上泛起謎樣的笑容,氣定神閒地玩弄著自己的髮尖,「不,有可能喔。在NBA,各國強隊之間互相簽下盟約租借球員是常有的事。而且,在正式比賽裡派租借球員出賽是允許的。」

眾人被長崎的話嚇呆了,此時武內突然重重的嘆氣,「話雖如此,NBA的規則到底能否效用於I‧H,還是個未知數啊。」

「咦?!不知道到底可不可行嗎?!」森山聽到武內的話,心裡有種複雜。這一場是屬於海常的比賽,照常理來說外人根本不應該插手。然而,大友那家伙是個強大的戰鬥力,如果他上場的話,要擋住桐皇的攻擊絕對輕鬆很多,防守也算是有一個保障。所以他現在處於一種極度矛盾的狀態。既希望可以由海常的大家親自贏得勝利,又認為大友上場的話將會是如虎添翼,這種矛盾的心情絕對是一種精神上的煎熬。

銀鈴般清脆的笑聲又一次響起,長崎舉止優雅的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這是租約球員的表格,所有東西我都準備好,只欠你的簽名。」再從自己襯衣的衣袋掏出原珠筆,「現在就看你的回答了,子夜君。」

休息室的氣氛降至零點,海常的大家將自己的目光全部放在大友身上。其實,在這個休息室裡最矛盾的人,應該是大友才對。對於誠凜的籃球部成員,幫助海常是絕對不被允許的。而且,他亦沒有義務幫助海常,海常到底是勝是負,和大友根本一點關係都沒有。所以當長崎拿出筆紙的時候,基本上大家都認為大友會拒絕。因為,大友沒有任何理由簽名。

然而,就在眾人以為他會嚴正地拒絕的時候,大友的右手居然伸出來,往長崎手中的筆的方向去。長崎見此微挑起眉頭,「子夜君,不需要和你的隊長商討嗎?」

長崎仔細的看著大友,只是他的臉色如常,那隻伸出來的右手接過了自己手中的藍筆,然後一臉從容的在紙上簽下自己的名字,再將紙和筆都還給他。

「不需要。」淡然的回應著,大友四周散發的氣場漸漸改變,一股幽暗的黑色氛圍倏然從他身上散開蔓延,那種高壓的壓迫感使眾人頭皮發麻,「我相信他們理解我。」說畢,大友那雙明亮的藍眼變得混沌無比,整個人的氣息就是完全黑化惡魔。

在場的眾人因為大友的變化而僵定在原地。那絲黑暗的氣息從大友的身上鑽入眾人的內心,把他們心底最深處的哀傷扯出來。那是一種源自靈魂深底的傷痕,如今被黑暗的氣息再次憶起那絕境的不甘,讓他們有種錯覺,認為自己正站於流沙的中央,整個人都開始被扯向幽黑的絕谷。然而,就在他們被負面情緒控制心神的時候,胸口突然爆發出一股力量,直湧心田,把盤踞在心靈上的漆黑全部驅走。

笠松回過神來,他看著大友的目光與平日不一樣,那是一種百感交雜的眼神。身為海常的隊長,他是十分希望可以用自己的雙手取得勝利。就算剛剛那一刻大友簽下租約書,笠松的心裡依然有一根刺。說到底,大友畢竟是誠凜的人。要一個其他學校的籃球員來上場打這場仗,怎樣都是說過不去。

只是,剛才由大友身上爆發出的絕望氣場,使他感受到大友的覺悟。對,那一團團黑壓壓的窒息感,是來自於大友心底的悲嗚,因為輸掉比賽而發出的低啜聲。也許那些悲傷之中還夾帶著什麼,只是他可以肯定,當他快要被這種負面的情緒吞噬自我的時候,心田裡湧上來的火,絕對是大友的覺悟。那瞬間,笠松似乎聽到大友在耳邊大吼:「我再也不要輸了!!!」

大友是抱著絕對要勝利的覺悟而簽下這份租約書,因為輸掉比賽的傷,實在太痛。既然如此……笠松走上前,伸出手輕拍一下大友的肩膀,「只此一次,下不為例啊!一會,我們並肩而上吧!」

灰暗的藍瞳早已回復往日的明亮,大友的嘴角扯出了一個微笑,「好。只是有一點我要說明,我上場的目的就是打贏大輝。要我擋住桐皇直到黃瀨模仿完成沒問題,只是我一定要重申一點,我的目的是打贏大輝,而不是打贏比賽。」大友這番話是對著武內說的,「如果你接受的話,我會上場。」

大友的話意指什麼,武內十分清楚。不接受以犯規來迫使對方王牌下場嗎?武內的眼睛微瞇了一下,「只是你也要答應我,你不會拖後腿。你可以不做,但不能妨礙我們。」

大友沉默了一秒,然後頭輕微的點一下。明眼人都看出他並不是真心願意作出承諾,只是這場比賽畢竟是海常高校對桐皇學園,身為誠凜的他本身就沒有什麼說話權,能夠允許他不參與策略已然是尊重他。

一旁看著事情發展的長崎此時呵呵的笑了一聲,「那麼子夜君快點做好準備吧。我先把申請交出去了———」

「等等!!」大友叫停了長崎,「你肯定我可以出場嗎?」大友堅定的目光裡夾著一絲懷疑。其實也不難怪大友懷疑長崎,畢竟其他學校居然出然在別的學校的比賽裡,怎樣看都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長崎輕呼了一口氣,然後伸出了手在大友的額頭上彈了個指頭,「啊,絕對可以。要說為什麼的話,因為這件事在I‧H的舞台並不是第一次發生。」頓了一下,碧綠的眼珠閃過一抹異樣的光芒,「因為當年我和你一樣,走進了別的隊伍裡比賽了。」平靜的說畢,長崎留下嚇呆的眾人,踏著輕快的腳步離開休息室。

在長崎走後,一直沉默的黃瀨突然發問,「即使小大友真的可以上場,球衣怎麼辦?小大友不可能用板凳成員的球衣,因為那些球號早就已經設好了成員名單交給主辦單位啊!」

聽到黃瀨的憂慮,武內露出了一個笑容,「這個問題並不是問題,你們仔細看看大友身上穿的球衣,號碼是什麼?」

聽畢,眾人都把目光放在大友身上的球衣,那是一件寫上了3號的球衣。此時眾人的頭頂都浮起了問號,笠松的背號是4,為什麼後備球衣卻是3號?

「這是我還沒有當上隊長的時候,所穿的球衣。」笠松平靜的說著,「總之,既然長崎教練都說了這方法絕對可行的話,那麼小堀你便先下場吧。雖然大友你是雙前鋒和控球前鋒,只是中鋒的籃下防守,對你來說也是易如反掌吧?」

聽畢,大友露出了一個信心滿滿的笑容,「當然。作為隊伍的核心,怎麼可能防不到籃板下的攻擊?總之,涼太你放心的準備吧!」

黃瀨默默的點了頭,「不好意思,我先出去吹個風。」然後,黃瀨便離開了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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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墨青泉—酌酒‧醉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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