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繁華都市中,萬闕歌聲渲染了璀璨的街道,耀眼的燈飾彷似千串夢,懸掛半空中閃爍跳動,為這片熱鬧的城市增添更多的歡樂。
一個小女孩身穿紅通通的連衣長裙,粉色蝴蝶結剛好繫在粉嫩的脖子上,淡紅蕾絲邊加上頭頂的小小聖誕帽裝飾使女孩身上散發著濃厚的聖誕氣氛,更別說她那雙彷如聖誕襪子的雪靴。小女孩滿臉歡笑地牽著父母的手,在到處掛滿聖誕裝飾和商品的櫥櫃外探頭探腦地亂竄,似乎在尋找自己的聖誕節禮物。
不遠處,大街的中央位置站了一群排列有序的詩歌班,他們的胸口戴著銀十字架的項鍊,目光堅定地望著街道上喧鬧的群眾,齊心一致地高歌著主的誕生。加上附近商店也在播放慶賀耶誕節的曲目,一時間繁囂的路上又添上幾分悅耳而動人的旋律,使途人不自覺地停下來,與詩歌班一起千千闕歌。
載滿歡欣的街上,四周的成雙成對的身影、眾生燦爛如陽的笑容、歡騰萬分的樂曲似乎暗示著,每一個人都在享受聖誕節所帶來的喜悅。
但這個世界上,總有些人是不一樣的。
某高級餐廳內正舉行著聖誕夜宴晚會,出席宴會的賓客均正裝赴宴,哪怕是孩子們也是一身正統的西服或禮裝。在歡快的音樂下,宴會上不時上演敬酒的場景,這是屬於大人們的禮儀,亦是暗潮洶湧、笑裡藏刀的一場較量。相比起來,孩子們的寒暄看來較為簡單平凡,即使他們的對話全是在炫富。
「赤司,你不去跟他們玩嗎?」
一個陌生男子向赤司搭話,對此赤司溫柔地微微一笑,眼眸夾帶著幾分歉意:「對不起,我有點不舒服,剛剛吃了胃藥,父親大人讓我在這邊先休息一下。」
陌生男子程序式地向赤司投以關懷的問候,轉即便轉移目標到其他孩子身上。故此,他沒有留意到當他轉身後,那雙原本充滿歉意的金眸變得淡漠,冰涼,連帶著那抹微笑也變得無比僵硬。
「這種垃圾宴會到底什麼時候才結束......」赤司低聲喃喃說道,然而這一聲抱怨消散在宴會的音樂背景中,無人聽見。
在某高級餐廳的上兩層,同樣是一間高級餐廳,只是這間餐廳並沒有被包場舉辦宴會,而是開放給普羅大眾入座。在某一席包廂裡,有一對夫婦正低頭認真地注視著桌上的手提電腦,噠噠的鍵盤聲取代了詩歌的歌聲,他們的孩子此時正一臉無奈地半靠在座椅上,百無聊賴地凝望著窗外璀璨奪目的燈飾。
「母親,不如我們回家吧?」孩子試探性地詢問,然而身穿辦公室商務連身裙的母親根本聽而不聞,毫無反應。
對此,孩子只能轉而向父親發問,結果父親推了一下眼鏡,說道:「真太郎,聖誕大餐還沒上桌,先吃完再回去吧。」
綠間沉默地注視著父親,然而父親由始至終根本未曾抬頭看他一眼。綠間無奈地嘆息,「既然要慶祝聖誕,為何還要繼續工作?反正都要工作,為何要慶祝?」
當然,他這句抱怨依然沒能得到父母的關注。見此,綠間放棄了,他再次將目光轉移到窗外的風景,緊皺的眉頭似乎夾住了對父母的不滿。年紀尚輕的綠間未能想通大人為何寧可例行公事也不放棄慶祝聖誕的苦心,此時此刻的他只想趕快結束這頓無聊的聖誕晚餐,這樣他就不用再待在充斥著鍵盤聲的房間了。
與之相反的是,在這棟高級商業大廈的對街是一條平民街,那裡沒有高檔的餐廳,只有幾間地道小餐館。餐館內,嘈雜的喧鬧聲讓人幾乎聽不見同桌人在講什麼,地板上烏黑的水跡和散落在桌腳下的雞骨頭更是有種骯髒的感覺。然而,這裡的人似乎對此均不在意。
「敦!你快點吃飯,不要光吃甜品啦!」一位母親正怒氣沖沖地責罵著,但很明顯她的責備並沒有效果,紫原連正色也沒瞧母親一眼,依然專心地他的木糠布丁。
「今年是聖誕節,你就讓他吃吧。」父親笑了笑,摸了一下紫原的頭。對此,紫原抬頭向父親表達了一記感謝的目光。
母親一臉「慈父多敗子」的搖了搖頭,最終還是任由紫原的行為,不再指責。
在餐館外面,一對夫婦正研究著餐牌,正想問孩子的意見時,這才驚覺孩子似乎不見了。
「哲也?你在哪裡?」母親有點無奈地問著,此時身後似乎有人在扯她的衣角,她轉身一看,只見黑子一臉平靜地抬頭看著她。
「你又亂跑啦?」母親佯裝生氣地敲了一下黑子的額頭,黑子默默地摸了摸被敲的位置,沒有回應。
「這間餐館看似不錯,你喜歡嗎?」父親問道。黑子聞言默默地走上前,從玻璃門外往內一望,看見裡面擠滿了人,下意識地皺了一下眉頭。見此,父親低聲一笑,「好啦,哲也不喜歡人太多,我們再選另一間吧。」
母親啫了一下嘴,「聖誕節哪有人少的餐廳啊?」嘴裡雖然抱怨著,但她已經毫不留戀地大步往前走,繼續尋找餐館之旅。
黑子惘然地瞄了一眼父親,心裡猜想著自己到底幹了什麼讓父親察覺到自己的心意。因此,想得入神的黑子並沒有發現自己的嘴角抹起了一道心滿意足的笑意,而這道淺笑已清晰地映進父親的眼裡。
黑子一家還在尋找餐館,途中路過公園的籃球場。籃球場內,一群小孩正歡天喜地的打著籃球,尤其是當中的一個皮膚黝黑的小男孩。
「阿大!回家啦!聖誕大餐已經準備好啦!阿姨在等你回去啦!」一旁的小女生一邊焦急地吼著,一邊拼命地按著自己被風吹起的小裙擺。
「五月,你先回去,不用管我。」青峰向桃井揮了揮手,隨即繼續專注地防守著自家的籃框,不讓敵方有機可乘。
「不行啦!阿姨說了一定要把你帶回去啊!」桃井氣急敗壞地大喊,眼見青峰無動於衷,她決定使出最後的殺手鐧,「你再不回去我就哭給你看!」
言畢,桃井的眼框立即水汪汪的,見此青峰一臉懊惱,因為他打籃球的小伙伴都跑去安撫桃井了。
「好啦,青峰你就回去吧,明天繼續吧。」小伙伴們勸導著,青峰聞言翻了一記白眼,隨即沒精打采地點了點頭。
桃井滿意地笑了笑,青峰嘴角微微抽搐,「你每次都拿這招對付他們,你不膩嗎?」
「反正有用就行啦~」桃井得意洋洋地竊笑著,青峰恨鐵不成鋼地向伙伴們揮手告別,與桃井一同踏上歸家的路。
歸家路上,一父親邊走邊扶著騎在脖子上的兒子,「涼太,今天玩得開心嗎?」
黃瀨歡喜地揮了揮手上的迪士尼螢光棒,「我超開心啊!我終於可以去迪士尼玩了!!」
父親嘻嘻地笑了笑,「那你想不想玩些更刺激的?」
「好啊好啊!」話音一落,父親緊抓著兒子的雙腿,隨即加快了步行的速度,甚至開始慢跑起來。騎在父親脖子上的黃瀨被逗得咯咯地笑了,雙手緊抓著父親的頭髮,歡愉地大喊:「噢耶!!再跑快一些啊!!」
兩父子在街上玩得不亦樂乎,身後默默緊隨著的母親嘆了一口氣,「真是長不大的孩子。」這句話也不知道是指黃瀨,還是指父親。
歡樂的時光總是流逝得特別快,立於大街中央的詩歌班成員正默默地收拾著樂器,大街上的商店也漸漸地關了燈,鎖了門。滴答滴答,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原本熱鬧喧囂的街道變得冷清,就連微風掠過的風聲也清晰可聞。璀璨的燈飾依舊亮著,似乎在證明著幾小時前的笙歌鼎沸並非一場繁華夢。只是,熱鬧喧闐過後的寂靜,比起往日的寂寥顯得更加冷清,悄悄冥冥的街道雖有燈飾照亮,蕭條的空虛卻使人倍感孤獨。
此時,一直坐在街邊木椅上欣賞詩歌的小男孩默默地擦了擦鼻子,終於離開待了整天的位置。晚風吹過他微紅的臉頰,小男孩自嘲地笑了一聲,「聖誕節的風也沒有特別暖嘛。」言畢,他搓了搓略為冰冷的小手,將脖子上圍著的頸巾拉緊一些,緩緩地走進大街的後巷。暗黑的小巷因大街明亮的燈飾而變得較為光亮,小男孩小心翼翼地越過地上亂放的垃圾袋,拐彎又走了幾條小巷後,燈光亦隨之變暗。小男孩立即從褲袋掏出一個小電筒照亮前方的路,巷子裡的蟑螂因刺眼的燈光而動了幾下,對此男孩早已司空見慣。大概過了三分鐘後,小男孩終於到了自己所居住的破舊小公寓。他關掉小電筒,一步一步躡手躡腳地走上那條破爛不堪幾乎快要斷掉的鐵梯級,慢慢地爬到了三樓。當他越過301門前的嘔吐物和302門前的一堆舊雜誌後,小男孩掏出一把鎖匙,默默地打開了303的大門。
老舊的木門發出「吚呀」的聲音,303的房間漆黑一遍,小男孩關門後按了一下牆上的電掣,只見房間內空無一人。小男孩默默地走到露台外,將洗衣機裡的衣服放進籃子裡,熟練地用衣架掛好衣服晾到陽台外。之後,小男孩拿起放在露台外的膠盤子,打開家門跑到走廊盡頭處的水龍頭,他扭開了水龍頭並且用膠盤子接住了水,隨即吃力地把盛滿水的盤子抬回家裡,從露台的角落又拿起另一個大盤子,再次跑去盛水。
來回兩次的跑動讓男孩出了一身熱汗,他關上了露台的鐵門,然後脫下脖子上的圍巾、厚厚的棉襖、身上的毛衣和褲子,一手拿起大廳桌子上的一塊藍色手巾,「啪」的一聲將手巾丟進膠盤子裡,然後為自己擦身。幸好房間裡沒有窗戶,即使擦身的冷水再冰,至少不用赤裸著身子吹冷風,小男孩手腳麻利地擦好身子後,將剛才脫下的衣物全數穿回去,隨即打開露台的鐵門,將膠盤子的水倒掉。
做完這一系列的工夫後,小男孩本打算從櫃子裡掏出墊子準備睡覺,手剛好摸到棉襖的衣袋,他從衣袋裡掏出一個小袋子,裡面是一塊薑餅人,小男孩想了想,這似乎是他在大街上呆坐時,一個假扮聖誕老公公的青年塞給自己的。小男孩將小袋子放在大廳的桌子上,拿起桌上的便條紙和筆,默默地寫了「聖誕快樂」後,便繼續跑去舖墊子睡覺去了。
第二天,小男孩睡眼惺忪地踢了踢被子,隨即起床將墊子塞回櫃子裡。當他轉身看到大廳桌子上放了一個小盒子,小男孩好奇地上前一看,只見盒子裡放了一件小蛋糕和半塊薑餅人,旁邊貼了一張便利貼。
「子夜:薑餅很好吃,你也嘗嘗。蛋糕是今年的聖誕禮物,聖誕快樂,母親。」
大友眨了眨眼睛,他打開了盒子,先是跑到廚房裡拿了一把刀,將蛋糕一分為二,
然後默默地把半塊蛋糕和薑餅吃掉,再拿起筆在母親留下的便利貼背面寫道:「蛋糕很好吃,你也嘗嘗。」
此後,大友將晾在外面的衣服收回來摺好,掃了一下大廳,這才將家中的垃圾分類,然後提著兩袋垃圾跑到公寓後三條巷子的分類站丟掉。處理掉垃圾,大友腳步緩慢地走回昨日待了一整天的大街,來到同一張木椅子前,默默地將脖子上的圍巾解開,手法熟練地摺成籃子的形狀,隨即將之放在地上,再從褲子裡掏出一張破爛的紙張和一塊小石頭放在圍巾旁,最後頂著一臉哀愁坐在椅上。
12月26日,聖誕節翌日,在這個繁華的都市中,冷清的大街很快又回歸熱鬧。一片喧鬧中,街邊上的木椅坐著一個小男孩,身上穿著一件破舊的黑色棉襖,腳下放了一個盤子形狀的圍巾,裡面擺放著幾枚硬幣。圍巾旁,一張以石頭壓著的破紙上寫著:「救救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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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開坑五年,賀文其實真的少得可憐,更別論是節日賀文了(我基本上都是寫情人節賀文/生賀)。所以,五周年嘛,總要搞些新鮮事,我就立即趕了一篇聖誕節賀文,文筆較爛,而且沒有修稿+校稿,如有錯別字歡迎指出XDDD
說回賀文的內容吧,其實我也不是故意聖誕節搞得那麼的悲傷,只是lonely christmas總是讓人散發一種負能量,因此在賀文一開始便讓赤司和綠間度過了一個較悲傷的聖誕節。後來紫原實在是悲傷不起來,我就乾脆讓他和黑子、青峰、黃瀨4人組成開心團,畢竟聖誕節還是一個開心的節日啦。至於大友,我才不會告訴你我就是為了寫大友這一段才選擇了童年時期的聖誕節而不是純粹CP閃光文呢OVO+ (主要是木友和青友我都寫膩了,赤友本來想到一個好點子,結果被童年大友過聖誕打破了XDDDD)嘛,從字數上也看得出作者的偏心吧/////我對自家兒子還是很疼愛噠~(大友:我不需要你這種疼愛!!!
不過這次我並非為虐而虐,整篇聖誕節賀文其實是走現實風。畢竟,歌舞昇平的背後,總會有人在過著不一樣的聖誕節。或許是因身份問題而被束縛,不得自由的一些富家子弟,或是父母過於忙碌又不願破壞孩子的童年幻想,結果還是忽略掉孩子真實需要的家庭,或者在歡笑背後依舊三餐不得溫飽的可憐人。但願大家在享受大餐時、享受節日時、與家人歡樂地共享天倫時,仍記得給予他人一絲溫暖,別讓聖誕的風比往日更加寒冷。(突然感性
沒有啦我也不是在說教,只是有感而發。大家就當作是lonely christmas的怨念吧XDDDD(雖說26號之後就一連五天都外出- -")正日待在家中就是這麼lonely的啦~看來還是碼文日啦~
PS:其實賀文最終棄了赤友CP,除了lonely christmas想散發負能量,或許還因為最近在碼照榮篇,搞到自己的心情也有點低落。照榮篇真的是令人袁很鬱悶的一段故事啊啊啊(所以我決定邊碼照榮篇邊碼妄想文,至少給我來點輕鬆的閃光文,不然真的是負能量爆炸!因此,不必為赤友感到傷心,我相信我還是會碼的,因為真的很解壓XDDD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