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墨青泉—酌酒‧醉半生

 >>首部曲日落時分※第十四章※ 漩渦

第十四章:在弱肉強食的競爭下，平庸是原罪，也是手段，足以讓天生我才就此淹沒在口誅筆伐裡。

時光飛逝，踏入九月，新學期如期而至。大友在麻將部門外徘徊了一會，最終才鼓起勇氣推門而入。
從今日起，我便努力一下，試著融入大家吧!大友心裡如此想著，他有些膽怯地走到平日自己待著的角落，默默地放下書包。深呼吸一口氣，大友猛然轉身，本想露出一抹微笑，以改變一下自己平日臉無表情的形象，結果卻看到大家不約而同地避開了他的視線。
一瞬間，部裡的氣氛似乎變得有些古怪。
雖然大友和成員們平日裡並沒有過多的接觸，他們不會主動與大友聊天或打麻將，但也不會避開他的視線。然而，大友敏銳地察覺到今天似乎有些異常。這種疏遠、淡漠、逃離的感覺似曾相識，因為在他還沒有入讀夜月學院時，他在學校一直都是身處這樣的氛圍裡。
『啊!你這家伙幹嘛走近我們!!走開啦!你這個引來禍端的髒東西!!走開!!走開!!』
『你這個沒有爸爸疼的惹禍精，給我滾遠點!!!』
『不要靠近他，他是被人拋棄的魔鬼!!如果你接近他，就會被惡魔捉走!!』
『我不管!我的兒子絕對不能跟他再待在同一個課室!如果你不把他趕出校，我們就集體退校!校長，你應該不願意看到這種事情發生吧?』
『唉，真是倒楣啊，那該死的母子真是令人生厭，他們怎麼不禍害別人呢?』
『喂!告訴你母親，如果還不快點將這一期的債交出來，我就繼續來你這邊搗亂!小鬼，你想品嘗被踢出校，四處流離的日子嗎?』
回憶猶如一張巨網從天下砸下來，他避無可避，只能任由巨網砸到自己身上，再慢慢地收縮勒緊，似是想把他抓住，又似是想就此緊勒著他，讓他呼吸不了。
為什麼?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大家的態度突然間變了?
就在大友心緒不寧的時候，村上來了，眾成員趕緊坐好。村上先是照本宣科地說了幾句關於新生入學招攬新成員的安排，然後正式委任二年級的柴陽真紀為副部長，最後則是宣佈今年度全國大賽團體賽的成員名單。當眾人聽到大友的名字時，大家立即交頭接耳地輕聲討論，而坐在角落的大友只能隱約地聽到一些碎語。
「地街……若是打架……強制禁賽……」
大友從眾人的只言片語中，順籐摸瓜地捕捉到了為何大家對他的反應如此奇怪。大概是暑假和灰崎打了一架被帶進警察局的事情吧?如此一來，他曾加入地街的事便被眾人知曉，小混混這個身份足夠讓他們對他退避三舍。
「部長，我有一事不明白。」副部長柴陽倏然舉手開聲說道，「全國大賽是一年一度的中學生麻將比賽，我們不應該予以重視嗎?如果我們重視全國大賽，關於全國大賽的代表人選不需要先進行甄選嗎?說不定今年新加入的一年級成員會有令人大吃一驚的表現呢?」言畢，柴陽有意無意地瞟了一眼大友。
大友默默地垂著頭，不發一言。柴陽的言下之意是不滿全國大賽的出賽名單嗎?只是，他自己已經在出賽名單裡，還有什麼好不滿的?還是說，這家伙是不滿他能夠代表照榮出賽?
果不其然，柴陽發言後，另一位成員島羽也開聲說道:「我同意副部長的說看。團體賽的參賽者理應慎重，理應獲得大家一致同意才行吧?」
島羽也是在出賽名單裡的一員，然而他卻和柴陽提出同樣的質疑。這本應是一件奇怪的事，但更奇怪的是眾成員對此並沒有感到一絲古怪。
最後，第三位也在出賽名單裡的谷川直接開門見山地望向大友，「至少，我認為某些有暴力傾向的人沒資格代表照榮中學出賽。要是比賽過程中發生暴力事件，那可是會被強制禁賽，甚至喪失參賽資格!大家能信任一個小混混代表我們的學校走上全國的舞台嗎?我對部長、副部長和島羽都能給予百分百的信賴，至於某人，怒我不能接受他成為我的隊友!」
一瞬間，鴉雀無聲，部裡的氣氛變得十分壓抑，眾人雙目而視，儘管不發一言，但他們沉默的態度經已暗示眾人心中與谷川有著同樣的顧慮。
大友下意識摸了摸褲袋裡的麻將，說實話他根本不在意什麼全國大賽，要是他們如此不滿，那他便不參賽吧。然而，在大友打算發表退賽宣言時，村上搶先開口回應:「抱歉，全國大賽團體賽的名單是由肆月監督親自安排，我也無權干預。而且，肆月監督已經說了，今年的隊長是大友。」
村上淡然地說著，谷川第一個炸了，他高聲怒吼:「部長?!他來當隊長?歷屆隊長都是由部長擔任的啊?!肆月監督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能者當隊長，這是麻將部的舊例。」村上苦笑地說道，一臉無奈地望著谷川，「你要是能贏他，我也不介意你來當隊長。同理，你若是有『沒了他也能奪冠』的自信，我絕對樂意他不參賽。問題是，你有這份自信嗎?」
谷川被問得啞口無言，一旁的島羽皺了皺眉頭，「部長，難道他在就一定能奪冠嗎?他何來這份自信?!」
言畢，島羽轉身望向大友，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也順著島羽集中在大友身上。大友默不作聲，眾人已經見怪不怪，所以很快便將目光移走。
村上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別說了，大家開始練習吧。」言畢，他向柴陽投了一記眼色，「柴陽，關於新生入部的事項，我還有些東西要跟你商量。」
眾人望著他們二人走進會議室的身影，心裡不知為何總覺得有些不舒服。直至谷川說了一句「其實最不甘心的人是部長吧」，大家這才醒悟這不自在的感覺到底出自哪裡。眾所周知，村上對大友抱有極大成見，對於這份出賽名單，村上理應是最為不滿的人。然而，村上剛才卻幫著大友說好話。這明顯是違心之言，但村上不得不說。為什麼?因為這是肆月監督的安排，不能更改?還是因為村上再厭惡大友，為了能夠獲得冠軍，他只能選擇退讓忍耐?想到村上剛才那苦澀而無奈的眼神，幽幽的嘆息，大家都不禁黯然搖頭。
「能者當隊長又如何?一個不能服眾的隊長只不過是花瓶而已。」谷川冷哼一聲，他轉身走向大友，咬牙切齒地說道，「你有本事，但我不服你，你能奈何?」
言畢，谷川默默地走到與大友相距最遙遠的對角坐下，臉上更是表露出嫌棄大友的表情。島羽默然坐落在谷川身旁，以暗示其態度和立場。見此，麻將部的成員不敢多言，大家順著往日的習慣，四人一組，進行練習。當村上和柴陽討論完畢後，他們二人也坐在谷川開始練習時，有些人不自覺地瞥了一眼大友。
全國大賽的出賽名單是四名正選，一名候補，然而身為隊長的那個人卻被另外四人排除在外啊……先不論那些平日裡對大友也有微言的成員，現在這局面就連那些對大友沒什麼意見的成員都不禁感到擔憂。一個被排斥在外、無法得到隊友信賴和信服的隊長，真的能帶領照榮奪得冠軍嗎?
只是，這樣的憂慮很快就被大友以絕對壓倒性的實力給消滅了。
那是發生在新生入部的迎新日，麻將部來了一位曾奪得男子麻將全國大賽小學組個人冠軍的新成員。當眾人知道其身份後，谷川提出一個建議，讓新生和村上一組，大友和谷川一組，四人同台組隊對戰。若果大友輸了，全國大賽的參賽資格便要被奪走。所有人都明白，這場對戰表面上是兩兩對決，事實上卻是以一對三。對此，大友欣然接受了挑戰。要是就這樣輸掉的話，大家就不會再針對他了吧?大友如此思量著。然而，村上就像是知道了大友的想法，對局開始前便跟大友說了一句:「你要是手下留情，我立即踢你出部。就算你不在乎這資格，你也不能侮辱我們的認真。」
大友怔了怔，他看了一眼那名新生，他臉上寫滿了興奮和雀躍。這名新生應該很看重麻將，並且是認真地想與強者交手吧?若果他敷衍了事，實在對不起對方真心實意想挑戰的決心。大友如此想著，他點了點頭。
在眾人眼中，這場對局大友處於壓倒性的劣勢，在以一敵三的局面下想突出重圍實在是難比登天。所有人都以為大友會輸，然而大友只用了半庄便取得了勝利。那一刻，麻將部的成員終於明白，有些人的天賦生來便是如此優秀，哪怕情況再惡劣，壓倒性的實力差距亦可以化腐朽為神奇，創造奇蹟。
大友過分優秀的麻將能力猶如一個巴掌啪的一聲打在谷川臉上，在大友取得勝利的那一刻，哪怕是谷川也不得不屈服，只要有大友在，冠軍在手的機率便能提高很多倍。無論他有多不甘，對大友有多不滿，在實力面前都得讓路。而村上正是看透了這一點，所以才會幫大友說好話吧?
只要有強大的實力就能無所欲為嗎!!谷川想這樣怒吼，但當他看到大友那雙平靜而淡漠的藍瞳時，心中的怒氣頓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不甘。他不甘大友如此強大，他更不甘自己的無能，他最不甘的是自己必須向這份強大而屈服。
「可惡!!可惡啊!!!」結果，谷川緊攥著拳頭，一拳捶在麻將桌上，隨即頭也不回地奔出麻將部。
大友默默地嘆了一口氣，現場氣氛太壓抑了，他還是先離開吧。於是，大友也走了。
那時候大友實在過於希望脫離透明人的狀態，乃至於就算別人向他投以仇視的目光也無所謂，因為他覺得這也是一種存在。然而，大友不知道這樣的存在方式只會讓他與人建立關係的願望變得更難實現。那時候的大友還沒看透人心，他不懂，比起沉默寡言，不善言詞，過於強大的實力才是人與人之間更深的隔膜。陰沉也好，冷淡也罷，眾人最多對你不理不睬，但壓倒性的實力所引起的嫉妒會將你推至眾矢之的，成為他人口誅筆伐的對象。
這樣的關係並不是大友的心中所求，只是那時的大友也無能為力，只能看著事態變得愈來愈糟糕，最終一發不可收拾。
逃避問題所造成因果之劫，誰也躲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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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小劇場✿大家一起來吐槽吧✿秀德高校，登場!

大坪:大家好我是秀德高校三年級的大坪。好了，按照慣例，高尾你先開始吧。

高尾:啊，果然又把責任交給我了嗎?嘛，聽說上一次黃瀨居然指名道姓，說我沒有活躍氣氛是吧!!好!!小真，準備好了嗎!!

綠間:......等一下，這與我有何關係???

高尾:哎呀，小真你是真的不懂嗎?觀眾都是喜歡我來吐槽你嘛WWW為了活躍氣氛，小真你就配合一下啦~

綠間:......容我拒絕。

高尾:欸~~為什麼啊?啊，是不是因為這一章很無聊?說實話我第一眼看上去根本沒找到可以吐槽的地方......

綠間:這一章的內容大概就是指出大友回到麻將部後處境依然很糟糕......其實我真是想不明白，大友既然是部裡的主將，就算被排斥，他怎麼就不反抗一下呢?

高尾:小真，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這樣傲嬌嗎XDDD

綠間:高尾，我說了很多次，我不是傲嬌。

高尾:是~是~小真一點也不傲嬌~~不過，如果小真變成大友，你會怎麼做呢?

綠間:嗯......(托一下眼鏡)首先，自然是分析利弊，向大家說明「我」為何可以擔任隊長之位。其次，為了安撫人心，即使「我」擔任隊長，亦會尊重部長的意見，麻木他們的神經。第三，不論是籃球還是麻將，既然是團體戰，合作是很重要的。隊友對「我】抱持敵意，這對團隊的氣氛不好。所以，我會主動與他們溝通，了解自己為何被針對的原因。若果純粹只因我的能力就針對我，那我覺得他們也沒資格成為正選成員，這信念感太低了。

高尾:鳴哇~小真的回答好認真呢XDDD但是啊，如果對方鐵了心不願意接納你，那小真會怎麼辦?

綠間:擒賊先擒王，我可能會視村上為目標，率先攻破他吧?

高尾:原來如此......那前輩們呢??

大坪:向監督報告，讓她協助處理，同時自己注意一下日常舉止，主動和隊友溝通建立互信關係。嘛，就算對方最後真的不接受我，但只要不影響比賽的狀態，上場時仍然能夠配合得當的話，關係好壞倒是沒所謂啦。

宮地:我可能首先會大發脾氣吧?大友真的脾氣太好了，換了是我，明明整個社團就靠我來支撐，他們還在一旁碎碎念，我一定會罵醒他們!與其在這邊發神經不如去練習啊!

木村:如果是我的話......我應該和綠間一樣，先去了解一下部長討厭我的原因吧。

高尾:只是啊，那個村上前輩根本就是純粹不爽大友而已吧?

綠間:不，他如此針對大友，應該還有其他原因吧。畢竟，他也是夜月學院出身的學生。不過......當然了，就目前的判斷，單純不爽的機率也很高。

宮地:嘛，如果是你的話又會如何處理啊?高尾。

高尾:我?我嗎?我啊......如果真的這麼多人討厭我，我可是很傷心的喲~不過，我應該還是會笑嘻嘻地繼續出席社團活動啦~俗話說「伸手不打笑面人」，大友就是愛板著臉，所以才惹人嫌嘛。他若是多笑笑就好了吧XDDDD

木村:這也是問題之一，大友的社交技巧有點......但他現在完全沒問題了呢。

大坪:至少他和誠凜就相處得不錯吧?

宮地:我覺得他和誠凜的親密程度甚至比綠間和我們更高呢，畢竟綠間就只跟高尾關係較好啊。

高尾:嘿嘿嘿，而且啊，這還是我主動的耶!小真莫不成也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過去，所以才變成傲嬌的嗎?

綠間:我說了，我不是傲嬌。而且，我沒有不為人知的過去。最重要的是，我沒有社交障礙!!

木村:哈哈哈，那倒也是，比起過去的大友，綠間至少會主動和我們溝通，合作的磨練也不錯，雖然經常耍性子任性，但是本質上就是個專注籃球的後輩，性格不算樂觀也不是陰沉，大概就是理智型吧?敢於發表意見的人基本上都沒有社交障礙啦。

大坪:對比之下，大友就是嚴重的社交障礙症啊。

宮地:嗯嘛......等一下，我怎麼覺得我們這一次的對話也是沉悶的樣子啊?

高尾:嗯?不會啊，至少比之前幾次好吧?畢竟這一次有一點點綠高糖耶~~~

木村:你其實純粹享受這個吧......

宮地:......唉，我眼痛，我去找一下眼藥水。

大坪:好了，這一次就這樣吧。最後是抽籤......橙色......

高尾:鳴哇~~這是第一次發生自己抽自己吧??耶~~~小真~~~我們連續出場耶!!!

綠間:下一章不也是同樣的話題嘛.....

宮地:嗯，靠你了喔，高尾!!

木村:靠你了，高尾。

大坪:交給你了。

高尾:是~~~!!我知道了!!下一章我和小真會繼續努力的!!

綠間:......所以，這到底和我有什麼關係啊!!(吼

END